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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呢

【美国众神】今天我看见雪使我想起了你


影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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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为星期三立了块碑,六尺之下放着他那只玻璃假眼。

    生活又回到了正轨,脱离了疯狂和无厘头,影子又活得像个正常人。

    众神就像一场过于绚丽的梦。有时影子再去想他跟着星期三时经历的那些事,但回忆里夹杂了太多幻影,明明那些疼痛化成伤疤永远留在自己身上,在影子的脑子里却变得十分虚幻。

    夜晚躺在床上闭着眼时,眼前的一片漆黑又会变得五彩斑斓。光彩照人的伊斯特,嬉皮笑脸的安纳西,繁星笼罩的卓娅·波鲁诺什娜亚,冰冷的劳拉,死在路边的疯子斯维尼……这时他又会睁开眼睛,拿出他一直放在枕头底下的那枚银币,举过头顶,对着月亮,想像他当初得到它一样把它还回去。

    很长一段时间影子不再去想他是什么,他会成为什么。他试着重建自己出狱后真正应该过的日子,他去找了份正常稳定的工作,有了自己的住处,交了朋友,不再去赌场,不再喝酒。与过去有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影子总会在闲下来时去星期三的空坟看看。他什么也不会说,他只是看着,看着这个被自己草率埋葬的神,他的父亲。

    星期三带给他的是无穷尽的混乱,影子却在混乱中终于学会了享受。影子会在困惑和怀疑中一次又一次选择相信星期三,除了最后一次。他帮着星期三完成了许多小计划,却搅乱了他的大计。但是他自愿为星期三守灵是真的。

    今天夜里下起了雪,天空变得模糊,窗上起了水雾。影子从床上坐起身来,对着窗外发呆。他想起了那场他在打印店里想象的雪,那场真的下起来的雪,打印店里闷热的空气和星期三开玩笑似的语气。

    但是今天的雪就这么突然的下起来了,没有人去想什么。但是影子在想星期三。

    影子知道星期三永远不会死去。世界上有无数个奥丁,活在无数个信徒的心里。正因为影子到现在还相信着星期三,所以他总是可以听到星期三隐没在阴影里的低语。星期三会时不时用故作严厉的口气骂他蠢,又会像个年轻人似的开各种各样的玩笑。

    他从床上起来,走到室外,上了车,往他埋葬星期三的地方驶去。

    外面很冷,但是他穿的很少。他又一次站在星期三的墓前,但这次他终于开口:“今天晚上的雪,是你想下的雪吗?”

    他觉得自己对着墓碑自说自话的样子有些傻,于是他又抬头看看从天空中飘下来的雪片,落在他的脸颊上。影子又看向那块墓碑,说:“今天我看到了雪,这使我想起了你。”


    “你让我经历的都是真实吗,还是这只是我内心深处从未显露的崇拜带给我的幻想?”


    影子回到车子旁,从后备箱里拿出了铲子。他挖开了这座空坟墓,里面静静躺着的玻璃假眼终于看到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场雪。


    他把假眼拿出来,掸去上边的泥土,塞到了外套的口袋里,又把坑填上,这回里面埋着的是原本坟上的那块碑。


    影子开车回了家,他紧紧的握着星期三的假眼,握着他最后的崇拜,想念着他的世界里逝去的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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