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配脚本

饭呢

【冬叉】它过去了

逻辑破损流水账


    詹姆斯刚从神盾下班,走到他家的那条街,远远就看到自己家门对面路边的长椅上坐着个人。

    他走到那儿时,那人吹了个口哨,说:“嗨!”

    元气满满。

    “你现在还在这儿?干什么的?”詹姆斯有点好奇。

    “看风景。”

    现在三点半,你看路灯吗。詹姆斯腹诽。但是他只是点点头,开了门走进家。

    

    第三天的清晨,詹姆斯加班通宵了。不能说特别累,他只是觉得有点不爽。他黑着脸走回家,刚准备走上楼梯,就感觉背上被砸了一下。

    詹姆斯转过身,看到一罐没开过的啤酒在地上骨碌碌滚着。抬头看去,前天见到的那个人正躺在长椅上,脚边是一堆空啤酒罐。他四处看了看,没别人。他走到那人面前,把那罐尚且滴着水的冰啤酒贴到那人脸上。

    他几乎是跳起来的。

    “我操,你真的很吓人。”

    “什么?我还以为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呢。”詹姆斯回呛他,“何况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妈的,老子昨晚刚输球,你总得允许人们做些派遣悲伤的事。”

    詹姆斯挑挑眉,把手上的啤酒打开,一口喝了半瓶。他踢踢那人的腿,叫他让让位置,于是自己跟他并排坐着。

    “你喝了我的啤酒,我们两清了。”

    詹姆斯耸耸肩,自顾自地说:“你要是有个我那样的该死的上司,你还有精力去赌球?”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直到喝完那人带来的所有啤酒。


    又有一个晚上,詹姆斯从年终派对回家。他无法融入托尼的派对,于是坐在吧台旁喝了一晚上的酒。他还是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

    果不其然,那人又在那儿。詹姆斯已经习惯了在深夜遇到这个人。他走到家门,插入钥匙,正准备开门时,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对长椅上的人说:“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他醒着。

    “доброта(善良)。”

    “什么?”

    “善良。我说你是个善良的人。我还以为你听的懂俄语。”

    不,是你的意大利口音太重了。詹姆斯又不说话了,转身进了门。


    有时候詹姆斯会坐着跟那人随便扯点什么。通常是在晚上,深夜。詹姆斯并不清楚那人为什么用在他家门口的椅子上呆着,好像他在这安了家。

    有一天他终于认出了詹姆斯。“哦,你,你是不是复仇者里边的,那个……巴基?”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看出来。”

    “所以你真的有条机械臂?我真的很想看看。”

    于是詹姆斯把袖子卷起来,露出他的手臂,正好能够看到那颗红星。

   那人“哇”了一声,又问他:“它会不会……那个……ржавчина(生锈)?”他搜肠刮肚才想起来这个词。

   “有时候。你为什么总会说俄语?你看起来并不是俄罗斯人。”

    “哦,工作时经常得用到。工作对象几乎只会说俄语。”

    “那个呢?那个用俄语怎么说?”詹姆斯指向停在路边的货车。

    那人顿了顿,眼睛转了一圈,说:“грузовик(货车)。”然后他就噤了声,用“嗯”和“哇哦”回答詹姆斯的话。

    那天晚上詹姆斯做了个梦。梦里他没有用衣袖遮住机械臂,他让它张扬地露出来,那颗红星的涂装还看起来很新。他在跟什么人说着话,说的也不多,实际上只有几个单词,用的是俄语。然后他对面的人扔了把填满弹药的枪给他。

    再后来是怎样?詹姆斯醒过来就忘了。


    圣诞节。詹姆斯婉拒了史蒂夫一起过圣诞的邀请,自己回家看脱口秀去了。

    那天晚上下着雪。詹姆斯看电视看到了四点多,走去关电视时,往窗外望了一眼,看到外面坐了个人。雪在他的黑色外套上积起了小山。他只是坐着,没有带酒,也没有来跟詹姆斯搭话。

    詹姆斯迟疑了一下,开了门走出去,拿了把伞。他走到长椅那坐下,撑起伞,问他:“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没什么理由,没地方过节算吗?”

    “所以你就在这坐着?你可以和你的家人们,再不济就是朋友们一起。”詹姆斯觉得自己开始像史蒂夫希望充当别人的精神导师了。

    那人想了想,说:“我家里最后一个人去年刚咽气,除了同事也没什么朋友,难不成我要跟同事回家见家长?”

    詹姆斯耸耸肩。“所以你在这里等什么?”

    “рассвет(黎明),我想。”

     “你可真文艺。”詹姆斯笑笑。

    那人也跟着笑了。他问詹姆斯:“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想也许是跟同事们搞好关系?你有什么梦想?我猜猜,домой(回家)?”

    “也许。”那人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只是定定地盯着詹姆斯家门旁的路灯。

    太阳悄悄地升起了。詹姆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你等等,我回去拿点东西。”

    可是他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那人在他身后说:“再见,士兵。”那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穿过纷飞的雪花,穿过晨光,穿过这个冬日。詹姆斯再回过头,不知道那人为什么离开了。

    于是他再也没见过那人。我甚至没问过他叫什么名字,他想。


    入春的第一个夜晚,他躺在床上,做了很多个梦。

    他梦到自己刚出完任务,跟一大群人挤在安全屋里,外面是冰天雪地,其他人喝着酒,唱圣诞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看着,然后有人拿了罐啤酒走过来,扔给他,说圣诞快乐。

    他梦到自己与同一群人在酒吧庆祝,等狂欢的人群离开店里,自己拉着个人在槲寄生下接吻。

    他梦到有个人送了他一盒从街边便利店顺走的巧克力做圣诞礼物,但是他一直留着,舍不得吃也没时间吃,然后那盒巧克力就过期了。

    他梦到的都是同一个人,是个比他矮一点,黑发,说任何语言都操着口意大利口音的男人,是个在凌晨三点看风景,输球了在路边睡到天亮的人,是他这个月以来天天见到的人。

    但是詹姆斯不记得他。

    于是第二天早晨詹姆斯从床上坐起来,他发现自己流泪了。他满心疑惑地收拾好自己去上班,准备去问问史蒂夫他们。

    他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春日的第一缕阳光直射在他身上。


     冬日没走很远,但有些人先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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